Kan9艺术照
Kan9/栞鸠
青年艺术家
音乐/游戏制作人
喜欢玩RPG游戏
妹控（没有妹妹）
联系到他
BiliBili/ NetEaseCloudMusic
艺术家Kan9从2021年开始向抖音等SNS平台投稿一些短视频作品，这个被称为《艺术家李嘉乐》的行为艺术项目便第一次出现在了公众面前。
李嘉乐/“艺术家李嘉乐”
城镇青少年
2021年考入高管制高级中学
2024年考入本省专科类院校
没什么才能，一切皆普通
而这样的他在项目里成为了“艺术家李嘉乐”
“艺术家李嘉乐”项目的社交账号
抖音
短视频中的“艺术家李嘉乐”
以下是对青年艺术家Kan9的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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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介绍你自己作为同时具备音乐人音乐制作人和社会观察者与同时拥有一堆多元身份的创作者。你能否谈谈你作品中穿插的核心命题。
K：其实我的创作是比较随心的，我想到什么我就会做什么，没有什么固定的核心命题，并不会去刻意的表述什么也不会故意去很尖锐的去讽刺或者对什么事情事物表示不满，那不是我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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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我们来聊聊现在这个项目吧。我这里能获得的一些比较粗浅的情报。就比如说从人物的画像，在我看来李是中国社会里面的一个非常典型的一个中国式教育的典型失败样本。在我的视角你的作品中它最荒诞的部分在于：一个几乎与如DEI等各式各样的社会运动者标签，又或者毫不相干的佳乐玩配音这种的愚蠢的营销号式的标签，又或者像是陀螺大师赛这种更加毫无关联的标签，通过你之手将其转化为精确又粗劣的短视频语言荒诞的汇合在了一个甚至不理解DEI，身份政治为何物的典型社会底层的社会样本身上。基本上可以说李本来就不可能会想到去做这种看似是创作者会去做的事情，他和这些标签毫无关联，但是李本人就没有体现出任何的抗拒，甚至在我的眼里，其本人甚至没有任何的抗拒，一味的接受这些或虚伪或愚蠢的社会性身份。这种荒诞就体现在了各式各样的地方，这就是我对这个作品的印象，理解和感想。
K：首先关于接受性，李本人并没有想的这么多。可能因为我们关系比较熟悉，李只认为其是一种娱乐的方式。他可能认为这是关系比较好之后才会做出这种事情，如果是陌生人，不可能拿着去搞个XX爱配音的吧。
H：嗯，确实。在李的视角这一切可能只是对自身的娱乐化消解与对友人的幽默互动。这种后现代性的结构，把李自己的主体置于一个非常奇怪的地位，使得其产生了一个在大他者看来非常荒谬的结果。
K：其实关注到这个关注到这艺术家李嘉乐的账号的人其实也很少，并不是一个火爆的艺术项目。它是一个非常无效的信息，但是它这种无效的信息反而能够让这种荒谬的美学更加的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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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来讲一讲这个项目起源和虚拟形象的构建吧，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艺术家李嘉乐这个项目的为什么选择李这个人作为创作媒介？
K：其实说来也巧，最开始的并不是李被做成这种形式的视频，而是我被另外一个同学做成了这种抽象视频。然后他发布了出来，因此受到启发，开始着手制作大量的艺术家李佳乐视频。但因为李佳乐那个时候读高中在其他的中学，因为家庭原因李上网不便。他基本上只能通过在课间使用学校的智能黑板一体机来上网，那时李平时也在使用用哔哩哔哩私信来跟我聊天，我就想借此方式上传到抖音之后再让他的同学在班上一起用抖音播放一家艺术家李佳乐的视频，想让他从那枯燥无聊的高中生生生活里寻得一丝欢乐！
H：也就是说这个项目从一开始还是一种很欢乐的这种形式去存在的，但是他的副产物就是像我的这种大他者看到结果后产生的极其离谱的荒谬感有，你开始提到一个李的家庭状况和他的网络不便基本上和李的家庭是密不可分的。
K：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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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我发现整个创作的开始——包括你的朋友去把你做成那种抽象视频，然后去把你进行一些解构，其实本质上是很新奇的符号暴力的生产机制。你在将社会的底层失败样本的生存困境与各式各样的身份政治化的符号强行嫁接的时候，是否意识到了这是正在创造一种新符号暴力形式。
K：我觉得我不会是创造这种形式的人。因为我并没有足够的流量来制造这种东西到最后。到时候它就像灰尘一样随风而去，遗忘在互联网的长河里，并没有人会注意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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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你是否能回应将真实人物降格为创作耗材的伦理指控，这是否构成了知识阶层对于底层的二次剥削？
K：会的，但是我只会觉得这种创作者与人的关系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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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在你的艺术世界和这个艺术实践中，你是怎么权衡创作者的自由与他人的尊重是尊重的，这个项目中你是否认为艺术可以超越道德约束？
K：我会很正经的回应：艺术能够超越道德约束，但是这个项目还没有到达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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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对如果李的母亲会监控儿子的手机或者说看一看同城抖音。是否有可能撞见您对于为他设计的同性恋宣言，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视频。这种家庭监控与艺术操控的共谋会不会让你感到不安？
K：首先李爸妈现在对他也不是这么的严格，其实看到他爸妈也不会怎么样。如果说被看到过的话，其实已经被他亲戚看到过了。李本人跟我说，他过年在别人家吃饭的时候有一个小女孩，说在抖音上看到过这个哥哥（笑）。
H：挺好玩的哈哈。
K：我也不会觉得感到不安，因为他本人是允许的，我也没有拍什么很伤天害理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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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你在社交平台为李构建的这种非常荒谬的虚拟形象，它与现实产生了更荒谬的互文。这种精确的标签错配是故意设计的认知地雷还是说这是你偶然的实践造成的荒谬。
K：是我一点点的制作出来的。最开始只是一味的随便套用一些那种很愚蠢的视频模板。到后面就有了一些自己制作的经验了。
H：确实就以随便套用视频模板来说，其实制作的还挺精良的，又有p图又有特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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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你是否将李视为中国教育工业化生产的标准残次品样本？
K：也不算标本吧，李自己也意识到了一些，但李也无力反抗。最开始从李集训的时候，我就跟李说：“你不要跟你那个垃圾学校去集训，太太烂了，而且从集训费就不对劲，只要4万块钱集训可想而知会受到什么教育。”很明显，李没有听进去我的话，我也无法决定李家人的选择。在李开始集训后，李所在的寝室整个寝室都是臭打游戏的孩子，然后李就在那个时候开始玩一款叫暗**围的游戏，然后有一次我特意下载那个软件，查看了李嘉乐的游戏时长。。。仅仅用了一个一两个月的时间就达到了100个小时，你可想而知他每天能玩多久手机。。。
李迷上那个游戏之后，我就尝试引导李：“你再玩，你就要废掉了。“但李对我这种劝顾置之不理，李在这种集体性权力的环境下生产的教育产品可想而知。。。
K：联考失败之后，李就仿佛意识到了当时的愚蠢，李就想开始改变，但李已经也无力回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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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你怎么去看待一个被解构的对象都无法察觉针对他们的行为艺术？
K：比起说李没有察觉，李更像是不太想往这边了解。觉得这有意思，很开心，李也就不会往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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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 如果20年后，李嘉乐发现自己是某一个艺术运动的人肉素材，您会觉得他会如何的重构这段记忆?
K：未来可能不需要。要看他有没有成长，如果他的认知还跟现在一样的话，估计反应也跟现在一样。他成长了，也会觉得是挺有意思的，反正他也不会比这再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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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当我们侃侃而谈的时候，现实中的李佳乐依旧处于被塑造的状态，这是否使得整场采访本身加强了狗血社会实验的荒诞程度？
K：加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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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 你会在《艺术家李嘉乐》的基础上继续创作吗？未来会有什么艺术计划？
K：其实未来也没有什么计划，对于李的话，可能现在我做视频的频率已经变低了，因为有了一些自己需要创作的东西，也没有那些也没有那么闲的功夫去制作李的视频了，而且也仿佛陷入到了一个瓶颈，我无法做出更跨越时代性的视频。
H：你无法做出更大便的视频来了？
K：（笑）对我无法做出更大便的视频来了。我再怎么做，仿佛已经陷入了一个循环里。
H：就陷入了一种自己模仿自己的循环，反而这种循环还让你你变成了这个楚门世界的囚徒是吗？
K：对的。可能哪天有灵感了，我会继续创作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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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 说到这个楚门的世界，在你构建的这个楚门世界里面，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囚徒，是李？还是观众?还是创作者你自己？
K: 我觉得更多的是观众，因为很多还是有少部分一本正经的人在视频下面评论的。
H: (笑)就比如说我，比如说我们站在这里侃侃而谈，然后我一直在用一个采访的形式把这个项目往上推，再往上推。
K：真的有，甚至还有点赞的。你倒没有评论，因为你没有抖音账号。。。你有抖音账号吗？
H：（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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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你会觉得这种大便文化。和自己的生活会格格不入吗？
K：没有格格不入吧，我看有的时候还是会看一下的，但是我更多的是抱着一种。。。观察，对观察。观察嘲笑的姿态去看。我不会觉得它好有意思，要学习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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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你准备如何安置这个被你激活了但是又被遗弃的数字傀儡？完全消退后，完全让它变成让他变成数字棺材？
K：就这样放着吧，就这样完完全消退，哪天可能我30岁以后我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账号，甚至能从大量的李的碎片中找到当时的我在干什么。
H：哈哈。我觉得这里面大大概率都是你自己的内容吧？
K：我的电子相册！
H：也确实甚至是制作精良的相册。
H：比起单纯的相片，这种视频更有回忆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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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这个项目有商业公司看重吗？
K：这个账号是有一个高潮的过程的在于两年前有一个资本的团队来找我聊过，我和李佳乐在**高的超**雄抓娃娃，然后我们制作了一个抓娃娃的视频。视频其实蛮有意思的，在那个视频底下说要送我游戏币，我会继续给你制作视频。然后他给我送了50个，我又给他做了一期视频。
H: 第一次商业合作？
K：对这也算是一种商业接管。但是后面这期视频的数据其实很差，只有1000多浏览量。我还是获得到了50个币，然后他也没有再送过我游戏币了。然后就是告一段落。
